张遂吟噎。
狗一刀道,“文安是易守难攻之地,两百年前唐沛文在此以三千之众死守百日,三百年前李世勋以五千之众在此御敌十万,守住文安。”
狗一刀神情玩味,“如今文安共有守军二十万,怎么张将军觉得咱们守不住这城?”
“是真的不能吗?”
厢兵战力不强是事实,但禁军多是选拔而出。较之厢军待遇优渥,虽说托关系进入禁军的不少,可是但凡真有关系的人家也不会将自家子侄送到边关,都是尽力留在中原。
因此北境的禁军战力并不弱,甚至真的一比一的比拼,并不逊色多少,但张遂为何还是觉得守不住?
狗一刀道,“张将军,你们在此松了太久,缺了一些东西。”
张遂的头垂得更低,他猜测狗一刀会说血性,的确,他们失了军人应有的血性,失了汉人的血性。
谁知狗一刀却道,“你们缺了仇恨。”
张遂猛然抬头,“你说什么?”
狗一刀笑道,“你们只惧怕不仇恨,军队怎么立得住?”
狗一刀散出去的斥候穿梭在几城之间。
他们任务繁重,霸县门前的千人京观只留得他们片刻驻足,随即动身继续前行。
当日逃去北归义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南归义之中,却发现自家房屋被拆得所剩无几,家家徒留一个房子框架。
正倒地痛哭之际,见到一队契丹人马路过。
失屋的汉子立马跪在契丹人前,倒地匍伏,“各位大人,我家屋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可叫我们怎么办啊。”
从前为了争夺归义,宋辽可没少给他们归义人许好处,待他们的政策也比其他地方要好上不少。
那汉子本想着这样一顿哭诉自然能换来新房,至少也该让他们为自己修葺。
人马步伐未停,领队的将领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瞧了眼倒地的汉子,马刀没有丝毫停顿砍下他的头颅,随即从后面上来两个小兵将人拉到一旁。
将领看着沿路的人,喊道,“挡路者,死!”
从北归义回到南归义的人被契丹兵找各种理由杀的七七八八,吓得剩下的归义人一窝蜂的往北归义逃去。
耶律马哥亲自带兵进入北归义城中,以诛杀细作之名在其中大肆屠杀。
王平看着归义城中被当作猎物的汉人,手汗直下。
小兵在身旁小声道,“小旗,咱们就这么看着吗?”
王平冷声道,“咱们若是此时出去,又能怎么办?”
王平不是狗一刀,没有以一敌百的本事,他能怎么办?
耶律马哥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,在城中高声大笑,用契丹语道,“抓住细作最多的人,军衔晋一!”